第一卷 微醺·少年豪纵 第十章
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。(口罩口罩)
新人物×1
等到把曹丕送走,孙权也已经上了高三。高三学生没有人权,孙权也不例外。在一次孙权不小心说漏嘴,把他考取外地大学争取远离孙家的打算透漏出去后,孙策笑吟吟地给他送来了一堆文件。
“我都要被你逼得离家出走了,”孙权抗议道,“你就不能反思一下你对我做了什么,然后好好补偿我么?”
“既然你要走了,”孙策笑着捏了捏孙权的脸,“我更要好好榨干你剩余的价值啊,我亲爱的弟弟。”
“可是我才十八岁……”孙权的声音被孙策拍了回去,“这个问题可是老生常谈,你四舍五入都要九十了,赶紧干活。”
“还有,等到你大学毕业了,孙家的国内事务就要交给你了。”孙策搂着孙权走向办公室,“你要是不提前做点什么,到时候怎么服众?公司里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本事的。”
孙策把桌子上的文件分成两份,把厚重的那份推给了孙权,“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孙权比对了一下两摞文件高度的差距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如果他早生十年……
孙权就这么过上了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,干得比驴多的高三生活,直到高考结束。孙权打着去看望父母的名义,立刻坐上飞机出国游玩。孙策没有阻拦,看着孙权离去的背影笑而不语。
等到了填写志愿的时候,孙策笑着打开了招生考试网,把孙权填写的内容拍照发了过去。
孙权:哥你什么意思?
孙策:还有六十分钟就到截止时间了,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你的高考志愿问题?
孙权喝了口酒压压惊,看着孙策给他分析他的每个志愿距离哪个分公司较近,如果去了他会做什么。
孙权填志愿的时候,最重要的参考因素是距离。孙权把大学志愿按照从远到近的顺序排列,而孙策给孙权布置的工作量则和距离成正比。
孙策把这些事情说完,然后当着孙权的面把页面关闭,没有改一个志愿。孙权能考上什么大学,做多少工作,全都听天由命。
几个月的时间与过去的无数岁月融为一体,录取通知书终于到达了孙权的手里。一所不远不近的大学录取了孙权,孙权松了口气,整理好行装上了飞机。
夏末秋初的太阳仍然热情似火,孙权站在操场上汗流浃背,混混沌沌的脑子思考着是军训更苦还是行军更累。
军训不用见血,不用骑马,似乎更轻松一点。但是行军打仗的时候会有人因为他的身份而给他特殊照顾。
可一千多年前的时代再怎么照顾能比得上现在?午休时孙权夹起一块土豆吃进嘴里,他可是生活在那个连土豆玉米都没得吃的年代啊。
等到了寝室,别的男生在聊天打牌,孙权却拿出笔电点开新到的邮件。那是孙策特意提醒他查看的邮件,写的是他军训结束后需要做的工作,以及得到的报酬。
孙权是游离在寝室同学之外的,毕竟他在读书的时候还要负担工作。脑子里除了各种资格证考试,就是如何让分公司的员工信服他。
一天孙权头昏脑涨地踩着封寝时间线走到他的床上,听着舍友谈天说地,从最近的国际形式到运动会谁谁夺冠,从教授讲师的授课水平聊到学校的公共设施。最后聊到了班级里的男女比例。
大学是可以名正言顺谈恋爱的年纪,谈谈两性关系可以理解。只是孙权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,舍友们说得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是谈恋爱?是他们有什么误解,还是他本人弄出了什么误会。
孙权上辈子不说后宫三千人,但是女人的数量怎么算也是超过了个位数。此时听着舍友的谈论,到底忍不住把他历来的女人们数了个遍。
从谢夫人徐夫人到王夫人袁夫人。孙权想着谁也不敢想那位他珍爱了一辈子的步姓女子。
提起她,孙权的心里就带着总是觉得温暖而又疼痛。就像一枝娇艳欲滴的花上爬着一只小蚂蚁,毁了景致却又抓不住那灵活的罪魁祸首。
练师,孙权到底没有忍住,念着他的皇后的名字。孙权有意要细细品尝那段岁月,但旁边舍友的交谈声便显得聒噪。
孙权从床上爬起来,拿着手机走向厕所。都是大哥的错,孙权毫无道理地想,拿起手机给孙策发送了一段语音:
孤儿生,孤子遇生,命独当苦。父母在时,乘坚车,驾驷马。父母已去,兄嫂令我行贾。南到九江,东到齐与鲁。腊月来归,不敢自言苦。头多虮虱,面目多尘土……
泪下渫渫,清涕累累。冬无复襦,夏无单衣。居生不乐,不如早去,下从地下黄泉……
要不是孙权住在寝室,不方便,他甚至想给孙策唱上一段来表示他的凄惨遭遇和对孙策的厌恨之情。
重新躺在床上的孙权感觉良好,这样的心情保持在他收到孙策回复之前:
蒿里谁家地,聚敛魂魄无贤愚。鬼伯一何相催促,人命不得稍踟蹰。
一条语音结束,孙策又发了一条:
薤上露,何易晞。露晞明朝更复落,人死一去何时归。
这两首诗都是悼亡诗,专门给死人唱的。他不就念了个兄嫂虐待弟弟的诗,还带着两句“不如早去,下从地下黄泉”,孙策怎么就给他唱上挽歌了。
难道他不觉得这首《孤儿行》很应景么?孙权带着耳机盯着手机屏幕,突然发现孙策的这两首挽歌居然是唱的。这家伙居然在炫耀他优越的居住环境。
孙权低声咒骂了两句,然后睡了过去。
每到周末都会有学生回家,孙权在这一方面上并无出挑的举动,只是他的回家总是带着几丝进京述职的成分。逢年过节也是先到分公司加班,然后踩在假期的尾巴上回家看一眼。
如此过了一个学期,孙权得到了员工的交口称赞,但他本人是在认真工作的同时积极寻找稳妥的翘班机会。
所以当孙权看到诸葛瑾时,笑容比那盛夏六月的太阳还温暖,比那娇艳欲滴的花蕾还添几分明媚。
“瑾大哥。”校园内人来人往,孙权不能直接叫字,叫名又显得生疏,便如此叫道。
湖水澄澈,靠近岸边或是木桥的位置时不时地游过几条小鱼。湖边的几个长椅上坐着情侣低声呢喃,也有人豪爽大笑出声。
诸葛瑾站在水榭里,不知想着什么。诸葛瑾并没有回头,因为没有人这么叫过他。
“瑾大哥,瑾大哥。”孙权又迭声叫着,走到诸葛瑾的身边。
身边的动静让诸葛瑾再也无法忽视,他转身看去,阳光同时打在二人脸上。诸葛瑾的半边脸庞映着光芒,孙权的脸上带着笑意,看不出半点尘世阻隔的痕迹,一方天地却都做了陪衬。
“子瑜。”孙权低声叫道。
诸葛瑾看着孙权,闻言笑了,“仲谋不怕认错人么?”
“我向老师打听过了。”水榭上有着几个学生,孙权和诸葛瑾便走进旁边的树林里。
“毕竟子瑜的姓氏可不像刘啊,王啊那么常见,”嫩绿的枝芽随风摇晃,像是在点头一般的可爱,“我多问问就知道是子瑜了。”
“说起刘姓,”诸葛瑾却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仲谋可想去见一个熟人?”
“熟人?”孙权琢磨了一下,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姓刘的人……“献帝刘协?”
“仲谋怎么会想到他?”诸葛瑾失笑,“是敬舆。这里离敬舆家不算远,也是知名大学,敬舆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敬舆……”孙权惊喜地叫着,然后发现有什么不对,默算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年龄差,“等一等,敬舆他不是比我还小两岁么?我今年才大一,他怎么……”
“是少年班。前些天,我看见敬舆的时候也很惊讶,后来他说他是少年班的。 ”
“子瑜也是少年班么?”孙权的声音中带着理所当然的期待,那是一种无需多言的语气。
“我是正常的本科出身,在这里读博。”诸葛瑾听了出来,轻声笑道,“让仲谋失望了。”
“子瑜可别骗我了,这么普通的履历可不像你。”孙权虽然吃惊,却又莫名地肯定他那毫无根据的猜测,执拗地说道。
阳光从穿进树林里,打在诸葛瑾身上显得熠熠生辉,“其实我是法学学士和哲学学士,现在攻读的是哲学博士。”
“法学,哲学……子瑜你没学这些的时候,无论是闲谈还是讽喻都已经登峰造极了。”孙权称了心意,语气欢快。只是孙权想起前世被诸葛瑾劝谏的时候,大多是以他的退让为结局,孙权不禁叹道,“子瑜现在学这些……还让不让人活了。”
“你们一个少年班,一个双学位的,”只是转瞬之间,孙权就笑骂道,“倒是显得我平庸之极了。”
“若是陛下无所不能近乎完人,那要臣等何用?”诸葛瑾本是为了打趣才换了旧时的称呼,可孙权不管这么多。
“子瑜居然还称臣,”孙权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,得意的像个孩子,“既然如此,子瑜不如来我家上班吧?我知道你学业忙,你也不用担心公事的事务占用你太多时间,就当做兼职好不好?”
孙权盘算了一下孙策给他的报酬,去掉他的生活费,剩下的钱雇一个人替他做事是绰绰有余。
孙权以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,是因为他怕雇来的人不可靠。只是这个人是诸葛瑾……孙权越想越打定了主意,“子瑜,我也不需要你跑到总部,就在这边的分公司做事就好。”
①孤儿行
孤儿生,孤子遇生,命独当苦。父母在时,乘坚车,驾驷马。父母已去,兄嫂令我行贾。南到九江,东到齐与鲁。腊月来归,不敢自言苦。头多虮虱,面目多尘土。大兄言办饭,大嫂言视马。上高堂,行取殿下堂。孤儿泪下如雨。使我朝行汲,暮得水来归。手为错,足下无菲。怆怆履霜,中多蒺藜。拔断蒺藜肠肉中,怆欲悲。泪下渫渫,清涕累累。冬无复襦,夏无单衣。居生不乐,不如早去,下从地下黄泉。春气动,草萌芽。三月蚕桑,六月收瓜。将是瓜车,来到还家。瓜车反覆。助我者少,啖瓜者多。愿还我蒂,兄与嫂严。独且急归,当兴校计。乱曰:里中一何譊譊,愿欲寄尺书,将与地下父母,兄嫂难与久居。
②蒿里
蒿里谁家地,聚敛魂魄无贤愚。鬼伯一何相催促,人命不得稍踟蹰。
③薤露
薤上露,何易晞。露晞明朝更复落,人死一去何时归。
这三首诗都是汉乐府诗歌。孤儿行,讲的是孤儿不堪兄嫂虐待,想要自杀的故事。
后面两首是悼亡诗,挽歌。